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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(dāng)然,我們現(xiàn)在只是推測,事實到底如何,要進(jìn)到里面才能確定。”小花道,“無論是什么真相,顯然都和我的上一輩有聯(lián)系,我忽然有點明白為什么我的上輩中有那么多人忽然想要洗底,放棄那么大的盤業(yè)不要,寧可讓自己的子孫做做小本生意。這水也太深了?!?br />
我知道他說的是老九門里的幾家,我道:“但是,不是有很多家還是傳承了下來?”
“傳承下來的那幾家,無一不是有非常上頭的背景,很可能也是身不由己。”小花道,“比起我們這些陷在這個圈子里不可自拔的可憐蟲,吳老爺能設(shè)置這么一個布局把你們洗白,真不是一般人啊。雖然說我爺爺解九爺一直是老九門里公認(rèn)的奇才,但是在魄力上,還真是不如狗五?!?br />
真的是這樣嗎?我聽小花說著,忽然腦子里閃過一絲靈感。
我有很多事情并沒有和小花他們說,他們并不知道解連環(huán)和我三叔之間發(fā)生的那么多事,小花說的我爺爺故意洗白,我一直以為是很輕松的過程,但是被他這么一說,我忽然就意識到,也許我想得太簡單了。
首先,是我家里整個情況,我的父親兩個兄弟,一共是兄弟三個人,我的老爹是完全洗白了,二叔半只腳在里面,半只腳在外面,三叔則是繼承了一切,但他是自學(xué)成才,我爺爺并沒有教給他太多。
這樣的結(jié)構(gòu),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嗎?我想到了三叔和二叔都沒有子嗣,只有完全洗白的我老爹生了我。如果如小花說的,那情況是否是這樣——這是一個沉默的約定。
三叔進(jìn)入行業(yè),作為背負(fù)一切的人,二叔作為備份,在暗中權(quán)衡,而我的父親則完全退出,這樣,在三叔這一代,那神秘的壓力可能就不會那么大,再到下一代,我三叔和二叔都不生小孩,就在我這一代,吳家和這個神秘壓力的關(guān)系就完全隔斷了。
想起來這個過程也是相當(dāng)有可能的事情,我狠抽了一口煙,心說,三叔,苦了你了,雖然你已經(jīng)被掉包了。
云彩這時候招呼我們吃飯,小花就對我道:“不聊了,幾個小時之后一切就見真章了,如果失敗,那就直接在下頭問我們長輩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?!?br />
胖子第一次醒過來是在四個小時之后,小花已經(jīng)把所有準(zhǔn)備做好,我們都心急如焚地等待他能給我們什么提示,但他醒過來之后,只堅持了十分鐘就又睡著了。期間他又醒了三次,都是意識呆滯的狀態(tài),根本無法交流。
啞姐說他是身體極度虛脫,給他掛了一些蛋白質(zhì),在這段時間里,我們一直在研究他肚子上的“圖”。我們根據(jù)傷口新舊的情況,判斷出了大概的走向,這些刻痕,每一次轉(zhuǎn)折應(yīng)該都是一次岔口,從胖子肚子上的花紋程度來看,這下面的裂縫復(fù)雜程度,沒有圖是根本不可能記住的。
我非常心急,不知道我們這樣的等待是否是在浪費(fèi)時間,胖子讓我們循圖救人,應(yīng)該靠著這一張圖就能把人救出來,會不會還是太過于小心?如果下面的人因為我們的猶豫最后出事,我一定會后悔得一頭撞死。
小花是我們幾個人里最冷靜的,他覺得我們除了一張路線圖,沒有得到任何更有用的資料,現(xiàn)在下去的危險性很大,也許不僅救不出他們,反而把自己困進(jìn)去。
潘子之前提醒過我,我一直告訴自己,必須為所有人的生命負(fù)責(zé),所以小花說的是對的,但是無論心里說多少遍,我腦子只有無比的焦躁。
又等了四個小時,胖子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。這個時候小花才決定動一動。
他和潘子先帶人下去,摸一下這張路線圖的情況,看看是否準(zhǔn)確,我在上面,第一時間等胖子醒來。這是潘子之前的方案。
我讓他千萬要小心,他和潘子兩個人,對于我太重要了,這盤棋靠我一個人是下不過來的。小花告訴我,一意識到有風(fēng)險,他不會冒險,會找人把消息帶出來,并在原地等我第二梯隊的到來。
他們離開之后,我就到胖子的帳篷去,把秀秀抓在身邊照顧胖子,以防啞姐和我單獨相處的時候?qū)ξ野l(fā)難。
我原以為至多就是再兩個小時,這死胖子也應(yīng)該醒了,沒有想到的是,等到胖子完全清醒,已經(jīng)是第二天的傍晚。
小花他們下去之后,似乎比較順利,并沒有不好的消息傳來,這勉強(qiáng)使我不那么焦慮。所以胖子醒來之后,我還比較有耐心等他復(fù)蘇過來。
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蘇醒是以他那種的狀態(tài)。他先是睜開眼睛,看著帳篷的頂端,隔了十分鐘眼珠子才動了一下,慢慢地掃向我們,掃完之后,他的眼睛又閉上了。
我們以為他要睡,我已經(jīng)有點按捺不住,想用冷水去潑他了,沒想到他又睜開了眼睛,開口說了一句話:“這個夢里有老爺們兒,那肯定不是夢了?!?br />
啞姐問道:“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?”
“有,我很想揉揉那地方,不過我說了你會罵我臭流氓?!迸肿雍芫徛卣f道。
啞姐看了我一眼,顯然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人。
胖子眼睛又轉(zhuǎn)了一圈:“三爺,你不是掛了嗎?怎么,難道胖爺我也掛了,你來接我了?媽的,那個臭娘們兒到死都不肯來見我一面嗎?”
“少廢話?!毙阈憔偷溃骸澳阈胁恍?,行就快把情況說一下,我們得下去救人。”
說到這個,胖子目光呆滯了一下,很久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**,我差點忘了,我出來幾天了?”說完他似乎才回過神來,想坐起來。但睡太久了肌肉有些麻痹。一下沒起來,啞姐就去拽他,在他背后塞入幾只背包讓他靠著。
他又有點呆滯,啞姐給胖子頭上蓋上一塊毛巾,拉開了帳篷邊的窗口,讓陽光照進(jìn)來,刺激人的精神。
秀秀把我們怎么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情況、時間都和他大概說了一下。他望天似乎在默想,半晌才道:“那我離開那個地方已經(jīng)十二天了?!闭f著轉(zhuǎn)頭,“天真呢,我好像之前聽到過他的聲音?!?br />
“他已經(jīng)下去了,你說讓他循圖救人,他和潘子都去了,快四十八個小時了?!蔽业?。
胖子聽了喃喃道:“他們下去了多少人?”
“四個人。”秀秀道。
胖子想了想就道:“這樣的話,我還有點時間,這小子總算得勁了一次。我還以為這次兇多吉少。三爺你是怎么回事,你怎么又出現(xiàn)了?”
我干笑一聲:“說來話長。你得告訴我們你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?”
胖子做了個要喝東西的手勢,皮包馬上去泡了一杯咖啡,胖子就道:“我等下和你說,你先說你們還有多少人?”
我告訴了胖子,胖子就道:“我們得在十二個小時內(nèi)出發(fā),我?guī)?,你們還可能趕得上他們?!?br />
“你還要進(jìn)去?”
“這里面的情況很特別,我等下和你說了就知道,按著我的圖走基本沒有什么危險,天真應(yīng)該能應(yīng)付得過來。但是,最后那一關(guān)他們肯定過不了?!?br />
我熟悉胖子,看他說這話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,于是給皮包打了個眼色,讓他立即再去準(zhǔn)備。
胖子活動了一下手腳,還是有些遲鈍,他的臉在陽光下更加清晰,臉非常水腫,顯得更加疲憊。我問他要不要再睡,他搖頭喝光超濃咖啡,便開始說話:“沒太多時間,我得把我們遇到的事情立即告訴你?!?br />
我點頭,他就嘆了口氣:“**,三爺,我這次真的是大開眼見,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那么奇怪的地方?!?br />
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,胖子把他們進(jìn)入張家古樓的所有過程詳詳細(xì)細(xì)對我們說了一遍。胖子的敘述極其生動,如果我完全能夠記述的話,會是非常好看的一篇短篇小說,但是顯然沒有這么多的時間。我只能挑選其中最關(guān)鍵的部分?jǐn)⑹龀鰜怼?br />
入口在離妖湖十幾里外的深山之內(nèi),說是山路十幾里外,其實也就是隔了一座山而已,胖子指了指湖對邊的峭壁,說就是懸崖的另一面。
入口是一個向下斜著開山進(jìn)去的石隧道,在一棵大樹之后。這棵大樹幾乎是橫在山體上生長的,身上全是菟絲子一般的藤蔓植物,入口就在樹后。其實樹干和山體之間只有一個人的距離,要擠入到這條縫隙里,才能找到那個入口。
他們從入口進(jìn)去之后,遇到的大部分阻礙都是堵塞性質(zhì)的。比如說,非常非常厚的石墻。那些幾管都有非常奇怪的開啟方式,但是開啟之后,每個堵塞機(jī)關(guān)與機(jī)關(guān)之間的路途卻非常的平靜,平靜地非常不可思議。
他們一直往里走,通道很狹窄,幾乎只能夠匍匐爬行,這一看就是他們打盜洞的一種方式和習(xí)慣。整個通道的基本形狀是方形的,通道的地上有很多腐朽的干裂滾木,胖子認(rèn)為是當(dāng)?shù)厝送献Ч讟r留下的痕跡。
事情發(fā)生在第三道機(jī)關(guān),也就是我們在四川提供了錯誤密碼的那道機(jī)關(guān),仔細(xì)去想的話,那其實非常奇怪。因為胖子說,即使他們按錯了機(jī)關(guān),他們還是能打開那道石門,并沒有什么致命的事情發(fā)生。
更奇怪的是,他們走過整條通道,一路看過來,都發(fā)現(xiàn)整條通道幾乎沒有任何放置了機(jī)關(guān)的痕跡。這是悶油瓶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的,他對所有的墓葬和機(jī)關(guān)都有很深入的研究,所以他的判斷是可以相信的。也就是說,這些開門的暗號,似乎只是擺設(shè)而已。
這非常奇怪,畢竟使用這么大精力在深山里做這么復(fù)雜的密碼承傳方式,而真正使用密碼時卻只是個擺設(shè),這不符合情理。面對這種情況,其實他們反而更加不安,因為這意味著兩種可能性。第一種可能性就是,這里確實沒有機(jī)關(guān),他們過度小心了。另外一種就是,這里的機(jī)關(guān)設(shè)置,超出了悶油瓶的經(jīng)驗范圍。
很快,他們就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遇到的情況,絕對不會是第一種,但是是否是第二種,他們卻又不敢肯定。
他們通過密碼錯誤的石門,在低矮的通道里,繼續(xù)行進(jìn)了大約一兩公里,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。
出事那一刻,胖子最先看到,前面出現(xiàn)了一絲非常奇怪的光亮,他還以為終于到達(dá)了張家古樓,興奮得要命,但又要小心翼翼地靠近。那一百米的路段,他們幾乎花了三個小時才探索走完,直到走到那個光亮跟前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,那竟然是陽光。
胖子撥開那里的藤蔓往外走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竟然走了出去,外面是一片隱秘的山谷。通道的盡頭,竟然也是一個開在山腰巖石上的出口。
他們從洞口爬出,順著山腰爬上山頂,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依舊在入口所在那座山附近,很多景觀都曾經(jīng)看到過。這讓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,他們經(jīng)過長途跋涉,竟然直接就走了出去。
他們在山上找了很久很久,再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還有另外的入口。顯然,如果按照這樣推斷的話,這條樣式雷標(biāo)示的通往陰山古樓的隧道,幾乎只是一道筆直的石道而已。它沒有通向任何古樓。
霍老太認(rèn)為根本不可能是騙局,一定是哪里出錯了。于是他們長途跋涉翻山越嶺,在此回到大樹后的入口處,開始按照當(dāng)時我寫給他們的提示,一個一個機(jī)關(guān)再次經(jīng)過。這次的結(jié)果更加不可思議,他們還是走了出來。但入口卻在另外一座山上。
那是一座山的山腳,旁邊還有一條非常漂亮的瀑布。
同樣的一條路,走了兩次,出口竟然完全不同,只是都毫無例外地把他們引出了這個山溝,引出了石道。
當(dāng)時,胖子也想到了我們在四川之前想到的那個問題,比如說那會不會是一種錯誤保護(hù)機(jī)制。畢竟開啟這個古墓的人,存在記錯密碼的可能性,如果因為張家后人在傳承上的某些錯誤,或者因為戰(zhàn)亂及更多社會因素,使得獲得密碼的家傳信息缺失一部分的話,至少他們的子孫不會因為錯誤地啟動機(jī)關(guān),而被祖先的機(jī)關(guān)殺死。
鑒于張家古樓的遷墳和群葬的習(xí)俗會產(chǎn)生很多回遷尸體的工作,所以這樣的錯誤是有可能發(fā)生的。那么,作為張家古樓的設(shè)置者,考慮到這一點,會否使用某些軟性機(jī)關(guān)?也許他們并不想殺死入侵者。
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,因為即使張家古樓的設(shè)計者真的是這么想的,那么這種軟性的機(jī)關(guān)又是怎么建造的呢,這有空間上的悖論。
當(dāng)時他們并不認(rèn)為,是我們提供的密碼錯誤了,他們認(rèn)為,錯誤應(yīng)該在他們打開機(jī)關(guān)的方式上。
我不由得想起了在云頂天宮遇到的事情,難道古人就有這種技術(shù)?
而這樣的局面對胖子來說非常非常尷尬,因為他們既沒有遇到什么事情可以阻礙他們繼續(xù)探索,又沒有任何辦法前進(jìn)一步。他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嘗試。但是,幾乎每一次,他們都是從不同的出口出來。這些山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出口,竟然每次出來都不一樣。
他們先是討論了這里有尸胎存在的可能性,胖子的摸金符又被燒了一回,但是這一次完全沒有了效果。
這種打又打不到,挖又挖不著的感覺,讓他已經(jīng)近乎崩潰。整個隊伍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在何方,當(dāng)時甚至又覺得,整個張家古樓不在我們的空間當(dāng)中,處在另外一個空間里。只是可惜,通往這個空間的通道,還沒有嫁接到這個空間之中。
我聽到這些過程當(dāng)中,我是知道胖子他們最終還是找到了張家古樓的。我非常慶幸的是,搞錯的密碼并沒有把他們害死,但是現(xiàn)在我急于知道張家古樓后面的事情,比平時還著急了些。
“不用跟我說這些細(xì)節(jié),直接告訴我結(jié)果。”我說,“你們最后怎么進(jìn)入古樓的?!?br />
胖子搖頭:“不是你們,是他們,我沒進(jìn)去。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進(jìn)去的,我只能告訴你經(jīng)過以及他們?yōu)槭裁匆欢ㄟ€活著的理由?!?br />
在長時間的無計可施之后,他們終于停下來,開始思考事情的真相,進(jìn)行某些假設(shè)。胖子祭出了他的枚舉法。
這一次的幾個選項是這樣的:
1.這條隧道之中,存在著他們無法理解的精巧機(jī)關(guān),這些機(jī)關(guān)運(yùn)作導(dǎo)致了這個結(jié)果。
2.這條隧道確實超越了時空的限制。
3.他們的神智被什么東西左右了,這個東西和尸胎不同,用犀角燃燒了也無法找到。
他們對此一一進(jìn)行了測試和反駁,在悶油瓶反復(fù)確定這條隧道不可能有機(jī)關(guān)后,胖子用了他自己的方法,他在石壁上鑿了幾個小洞,放置了一些炸藥,然后進(jìn)行小范圍的爆破。
出乎他意料的是,這里的石頭沒有他想的那么結(jié)實,石壁被他炸掉了很大一部分,出現(xiàn)了一個大深坑,他繼續(xù)往里炸,想找到石壁后可能有空間的證據(jù),但是炸了幾次,坑越來越深,露出來的全是石頭。
這樣的爆破他找了好幾個地方做測試,都是一樣的結(jié)果。第一條被驗證是不可能的。
第二條胖子壓根就不相信,他對尸胎耿耿于懷,認(rèn)為一定是隧道里有什么東西魔怔了他們,讓悶油瓶一路撒血,看看有沒有效果。悶油瓶沒有理他,但是提出了一個能發(fā)現(xiàn)問題的辦法。
他們在隧道的兩頭,各站一個人,在入口處的人一定不會變,但是,如果隧道的出口會移動的話,在隧道里行走的人往回走,從入口再次進(jìn)來之后,守在隧道出口的人就有可能會看到隧道口子移動的真相。
因為在隧道出口,發(fā)生的狀況可能非常的匪夷所思,所以人選是悶油瓶,而胖子在入口的位置,其他人則以最快的速度,重新回到入口,通過通道。
胖子為什么會被選在入口的位置,是因為當(dāng)時在霍老太的隊伍中,只有他們兩個人還保持著相當(dāng)?shù)男袆恿Γ@和胖子以及悶油瓶之前大量匪夷所思的經(jīng)歷是分不開的,所以在其他人都崩潰的時候,兩個人幾乎都在單干。
也虧得這樣,胖子才得以現(xiàn)在能和我說話,因為這一次,進(jìn)入隧道的隊伍,再也沒有回來。
他等到第二天天亮,才確定事情不妙,值得往隧道里走去,這一次,他就發(fā)現(xiàn),隧道發(fā)生了變化。往里走了十幾分鐘,他再次走出了隧道,但是這一次,他沒有回到山外,而是進(jìn)了一個黑暗的地方。
他打起手電,一下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一個洞穴水潭的邊緣。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水潭,呈現(xiàn)一個葫蘆形,下頭是水,上頭是空的。
中間有一道石梁貼著水面通到對面,胖子走了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對面是死路,而在石梁的中段,他看到水面下有一些東西。
那是一塊水面之下的平面,離水面有一巴掌深,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鑿出來的,胖子伸手下去按了幾把,發(fā)現(xiàn)還比較結(jié)實,于是下水,貼近水面,很快這塊平面就發(fā)射出非常耀眼的手電光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面鏡子。整個湖面地下一個巴掌深的地方,有一面兩三丈寬的鏡子。
就在這面鏡子里,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倒影。那是一座巨大的雕梁古樓,倒映在鏡子之中。
胖子的第一反應(yīng),是古樓懸掛在這個山洞頂上,立即抬頭去看,卻發(fā)現(xiàn)頭頂什么都沒有。他非常驚訝,低頭去看,除了自己的倒影,那座鏡中的古樓,懸鶉百結(jié),分明就在自己身下。
如果不在頭頂,難道這不是一面鏡子,而是一塊玻璃,這古樓其實是沉在水中的?
他喊了幾聲,沒人答應(yīng)他,只得走到鏡子的邊上,跳入譚中,想看看水下是否沉著古樓。這一跳下去他就立即知道不可能了,原來這水潭極淺,鏡子是在一巴掌深的水下,而水下的空間,也只有到小腿的高度,他俯身潛入鏡子下面,游了一圈兒,發(fā)現(xiàn)潭底就這么深,不要說藏下一棟古樓,就連趴著抬頭都難。
那這是怎么回事,胖子重新爬上那面鏡子,他懷疑,是否那鏡中的古樓,只是一張畫而已。
如果說陰冷的洞穴和詭異的古鏡并沒有讓他覺得恐怖,但是等他趴在鏡面仔細(xì)去揣摩這鏡中的古樓時,他看到的東西,讓他渾身有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毛骨悚然。
在古鏡之中,他看到了一棟古樓,而在古樓的一條走廊上,他赫然就看到了悶油瓶和霍老太他們正在其中休整,他看到了手電的光線,在走廊的縫隙中閃爍。
這實在是太詭異了,胖子頭上的冷汗發(fā)著炸地往外淌,似乎自己正存在于某本志怪小說的情節(jié)中,他敲打著鏡面,想吸引鏡中人的注意力,然而下面的人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。
聽到這里,我也完全蒙了,反問胖子道:“你是說,他們在一面鏡子里?”
胖子點頭:“對,這座張家古樓,在一面鏡子里?!?br />
“怎么可能?!蔽倚恼f,問道:“你確定是看到了,不是幻覺?”
“三爺,咱下過的斗雖然不比您多,但是怎么也算是北京城里叫得響的號子,是真是假,我會分不清嗎?千真萬確,那樓,就是在一面鏡子里,他們?nèi)阽R子里的樓上?!?br />
胖子不敢對那面鏡子做什么,只得按照原路返回,然而,事情并沒有想的那么順利,他一路回來,走了幾個小時,都沒有找到出口。
那條本來非常安穩(wěn)的隧道,如今怎么走也走不完,無論他怎么跑,怎么大吼,他面前永遠(yuǎn)是一條黝黑的隧道。
當(dāng)時他感覺,這條隧道是有生命的,它可以任意改變形態(tài)來戲弄隧道里的人,可能是他們的行為最終觸怒了這條隧道,隧道要用這種方式讓他在絕望中死去。
直到幾乎跑到絕望時,胖子忽然就看到了一個救星,他看到隧道前方的石壁上,出現(xiàn)了那個自己炸出來的深坑。
他記得這個深坑的位置,其實應(yīng)該在隧道的開始段,隧道是斜插入山體的,而這段山壁的巖石,并不堅硬。
胖子此時發(fā)揮出他的狠勁,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炸藥分成了十幾份,硬生生地想要炸出一條路來。他硬炸還往里炸了六七米的深度,雖然沒有炸出通路來,他卻在巖石中炸出了一個人的影子。
他想起我們當(dāng)時在洞里的經(jīng)歷,直接砸破了外面的石皮,把石中人狠狠地砸死,然后擠入了石中人活動的縫隙中,一路狂爬,一直在里面爬了好幾天,竟然找到了出去的路。但是沒有想到,出口竟然那么小,他擠不出來,只得在那個地方等著,等了四天,我們才出現(xiàn)。
我聽完胖子的敘述有點找不到北,這應(yīng)該是我遇到的最離奇的敘述,我了解胖子,他其實是一個心很細(xì)的人,不太可能會看錯。
但是,悶油瓶他們竟然會在一面鏡子里,這怎么可能呢?
我不相信這是真的,聊齋中好像有鏡中人的故事,但入這一行這么長時間,我知道有些可以信,這個卻實在是不太可能。
一定有蹊蹺,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詭計。
我想到了云頂中的無限死循環(huán),想到了胖子說的他們進(jìn)入張家古樓的詭異過程。在我們到現(xiàn)在所有的倒斗過程中,不止一次地遇到過即使解決了也無法解釋的機(jī)關(guān)陷阱,現(xiàn)在,張家古樓之中這種陷阱爆發(fā)般地出現(xiàn)了,看來我們應(yīng)該會接觸到這些奇怪現(xiàn)象的核心。
當(dāng)晚吃飯時,秀秀就問我怎么辦,我心說其實不是我的打算,潘子之前已經(jīng)幫我打算好了。如今我只是示意了一下,皮包便開始全力準(zhǔn)備,肯定潘子之前已經(jīng)安排過。
雖然說我是三爺,但還遠(yuǎn)遠(yuǎn)沒到潘子他們能放心讓我自己做決定的地步。
胖子當(dāng)晚已經(jīng)能走動,我去帳篷里再去看他,他正看著自己的肚子直罵娘。我對他道:“這一次我們要能成功,你的肚子居功至偉,我給你的肚子發(fā)個錦旗,上寫天下第一肚?!?br />
胖子道:“三爺,您可別扯這些風(fēng)涼話,這一肚子的疤,老子以后泡妞都麻煩,妞兒躺我肚子上咯得慌。我得去找家紋身店給它整整,你說我文個象棋棋盤怎么樣?以后雙飛的時候,妞兒能在我肚子上下棋?!?br />
“我覺得你直接涂黑算了,然后打幾個鉆石的肚釘,就說文了個夜空,這樣比較有詩意?!蔽业馈?br />
“好主意,還是三爺有文化,胖子我書讀的少就是吃虧。”胖子說道,便看了看帳篷外面,“我的事兒,你們沒人告訴那丫頭吧?”
“沒說你還要下去,不過她知道你回來了,很開心。不過告訴她又如何,她又不知道我們在干什么,你就別自作多情了。你比我小不了幾歲,老牛吃嫩草也要有個限度?!?br />
外面?zhèn)鱽碓撇实穆曇?,胖子摸了把臉上的胡渣,偷偷看了一眼就道:“老子連別人祖墳都敢挖,小妞不敢泡?我告訴你,老子這一次還真準(zhǔn)備真愛了,誰也別攔,沒人比我能給她幸福?!?br />
“你能給她什么幸福?!蔽沂Φ溃耙院蟀矩i油不用去菜市場嗎?”
“老子有臂彎啊?!迸肿拥?,“老子能養(yǎng)活人。”
我被他說得心中就郁悶,他似乎完全認(rèn)不出我,我也沒想好是否現(xiàn)在就暴露身份,因為畢竟我心里對于整個局勢是沒有底的,不知道暴露了會不會帶來什么我想不到的變故。
于是不和他扯淡,問道:“你身體恢復(fù)了沒有?”
“不就十幾天沒睡嗎?”胖子道,“睡一覺早就沒事了,我是壯年才俊,和你們一樣是吃過苦的,受點累不算什么?!闭f著就道,“而且你們沒我也不行,所以你如果要勸我留下,還是省了,我在這里待著非急死不可,你知道我的脾氣?!?br />
我點頭,他就道:“里面那東西倒不足為懼,但是那樓他媽太邪門了。不怕慢,就怕冒進(jìn),東西能帶多少就帶多少。我們上一次就是吃了輕裝的虧。”
這話他已經(jīng)說過一遍了,我點頭,他又指了指另一邊裘德考營地的方向,讓我靠近點,我靠近他就對我耳語:“三爺,你把那叫皮包的小子叫過來,鬼佬那邊,我們得搞幾把槍來,得要你幫忙。”
我道:“我覺得,盡量不要去和他們發(fā)生關(guān)系,這批都是亡命之徒?!?br />
“能有我們亡命嗎?”胖子呸了一口,“這話肯定是小花那小子說的,三爺,您可別聽那小子的,那小子是文幫唱戲的,當(dāng)然不喜歡打打殺殺,你們傳統(tǒng)家族有手藝膽子大,我可不是。我和你說,沒槍就罷了,要是有槍,老子就是賣屁股也得去弄幾把。那叫信心百倍?!?br />
我知道胖子很多想法基本上都是對的,就問他道:“你準(zhǔn)備怎么辦?”
胖子穿上衣服,抹了把臉就道:“您別管,把那人叫過來給我指揮就行了?!?br />
再次看到胖子時,我看到他已經(jīng)在擦槍了,皮包鼻青臉腫地在那里數(shù)子彈,一邊數(shù)還一邊有點哽咽。我心說我靠胖子到底干了什么,但是也不敢多問。估計皮包是被胖子什么損招忽悠了。
弄來的槍是我見過但是叫不出名字的槍,胖子說,這是烏茲,是一種微型沖鋒槍,人送綽號“小叮當(dāng)”。
我拿來掂量了一下,非常重,這槍我見過,就是《真實的謊言》里施瓦辛格老婆用的那槍,問道:“為什么叫小叮當(dāng)?”“因為這槍打起來,槍口跳得很厲害,就像小叮當(dāng)一樣?!?br />
我心說小叮當(dāng)什么時候跳得很厲害了?一想,胖子和我們生活的年代不同,我記憶里似乎有一本國產(chǎn)的木偶片叫做小叮當(dāng),那里面的木偶確實老是跳,不過如此說來,這外號應(yīng)該是胖子本人取的了。
擦完槍,胖子把子彈壓進(jìn)子彈匣就道:“我真沒想到他們能搞到這東西,現(xiàn)在的黑市還***靠譜,這東西他娘的最適合近身戰(zhàn),特別適合在狹小的空間里,殺傷力很大。就是沒搞到多少子彈?!?br />
“就一把?”我道。他立即甩給我一個東西,我接過來一看,是一把很奇怪的,好像被加工過的我是騙子,請勿相信我發(fā)的內(nèi)容。
“伯萊塔,意大利槍?!迸肿拥?,“不過好像被他們加工過了,輕了很多,如何,三爺若不嫌棄,也拿一把防身?”
我看胖子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,好像有什么隱瞞的事情,心里不免有些奇怪,不過我是三爺,沒法像吳邪那樣直接逼他說出來,只得作罷,掂量了一下槍,果然很輕。胖子甩給我一條毛巾,讓我包上?!把b起來,別讓人看到,他們正找呢?!?br />
我用毛巾包住槍,幾年前剛看到槍還很驚奇的,現(xiàn)在就好像看到老朋友一樣。我揣好了,胖子就咔嚓一聲拉上了槍栓,然后再解開,也塞進(jìn)自己的包里,道:“這下子老子晚上能睡個安穩(wěn)覺了?!比缓髮⑦@個包就抱在手里,親了一口。
我看著胖子的眼睛,越發(fā)發(fā)現(xiàn)他說這話時,眼中很嚴(yán)肅,不由得心中一沉,他那種“有所隱瞞”的態(tài)度和決絕的眼神讓我心里很不舒服。
希望他所隱瞞的那個消息,和以前那些一樣不靠譜和無傷大雅。
我還想和他聊點別的,特別是聊一下他在隧道中經(jīng)歷的細(xì)節(jié),忽然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從帳篷外傳了過來,好像是什么東西爆炸了。
胖子比我反應(yīng)快,立即要出去,四周的人全聽見了,都看向聲音出來的方向,就聽一連串槍聲從裘德考的營地方向傳了過來。
我看向胖子:“你干的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,胖爺偷槍又不是偷襲。”
“走!去看看?!逼ぐ脛?,已經(jīng)沖了出去。
我看著那邊情況不對,跑出帳篷,打手勢讓其他人收拾東西,把需要的東西全部往叢里撤,然后貓腰和胖子一起往那邊摸去。
還沒走到,那邊幾乎是打仗一樣,到處是槍聲,黑夜中子彈的曳光就和戰(zhàn)場一樣。
“什么情況?”胖子罵道,“不會是解放軍圍剿吧?”
皮包道:“胖哥,你看,子彈不是對射,只有射擊,沒有還擊,都在毫無目的地——”
“不是毫無目的。”胖子道,“胖爺我十歲摸槍,這些槍都在短打。那邊有東西在襲擊他們?!?br />
“什么東西?”
“不知道,但是從河里來的?!蔽艺f道,指了指樹上,那樹上有一個狙擊手,現(xiàn)在所有的子彈都往河里,一秒打一發(fā)。
胖子拉上槍栓就往湖邊靠去,我跟過去,他極目眺望,但是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到。剛想過去,我們身后自己的營地里,忽然也傳來了驚叫的聲音。
我們立刻回身,三步并作一步,一下就看到從我們營地邊的湖水里,浮出了好幾只猞猁,猛地就往岸上撲過來。
胖子抬頭就是一梭子,直接把一只猞猁打回到湖水里。
我沖過去,從篝火中舉出一根柴火,往啞姐和秀秀兩個驚叫的地方甩去。
一只猞猁被柴火逼退,我靠過去護(hù)住她們,兩個都立刻抓住了我的手,我沒法用槍,只得掙脫出來,讓她們互相靠著。
胖子用小叮當(dāng)顯然很順手,兩下打飛掉兩只。這種槍在這種戰(zhàn)斗中真的是殺手利器。
秀秀和啞姐嚇得夠嗆,兩個人互相勾著,我把她們擋在身后,胖子和皮包也圍了過來,轉(zhuǎn)瞬之間,水里又沖出來兩三只,胖子喊了一聲:“三角防御!”
我不懂是什么意思,只是壓住啞姐,反手朝一只連開了三槍,那貨的敏捷我早就領(lǐng)教過了,三槍在它的騰挪中一槍也沒打中,三槍之后幾乎就到了眼前。我此時倒也真的不懼,多年的鍛煉沒讓我槍法長進(jìn),心智倒是麻木了不少,便用手去擋。
剎那間,我身后一空,卻見啞姐已經(jīng)擋到了我前面,我心中一驚,心說不用這么無產(chǎn)階級大無畏吧,好在身邊的胖子一下抓起了我的手,從下往上一甩大叫:“打!”
我的子彈一下從啞姐的腋下打出,幾乎就在猞猁咬中她脖子的前一刻鐘,猞猁直接翻了出去,落地就往林子里跑。
我抬手要射,胖子一下按住我的扳機(jī):“三爺,阿彌陀佛。”
剛說完,忽然鬼佬營地的方向,一聲巨響,火光沖天,不知道什么東西爆炸了。
那爆炸極其恐怖,一朵很大的火紅云就噴向空中,爆炸的火焰很高,很多東西直接被拋到了空中,帶著火星落到四周。
“汽油,發(fā)電機(jī)被炸掉了?!迸肿拥?,“這下他們慘了?!?br />
“怎么會爆炸?”皮包拿著鐵鍬,“這些大貓不可能把發(fā)電機(jī)咬到爆炸啊?!?br />
話音剛落,那邊又是一下爆炸,炸一次的聲勢略小,但還是把鬼佬炸的人仰馬翻。
胖子臉色蒼白,一下看向另一個方向,那是鬼佬營地左邊的森林里:“不對,**,剛才那是——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不可能啊,那是迫擊炮的聲音?!迸肿拥?。
“迫擊炮?”我驚訝道,“有人在用迫擊炮轟他們?”難道真的是軍隊來了?不可能啊,即使是一支使用沖鋒槍的**部隊,對付我們這些人也只需要用槍就行了,用迫擊炮未免太看得起我們了。
胖子也是一臉不可置信,還是支起耳朵去聽,希望能聽到下一聲動靜。
我看著裘德考那邊,卻沒有再發(fā)生爆炸,那邊的攻擊似乎也結(jié)束了,除了爆炸的火坑,其他地方一片寂靜,似乎全部被炸死了。
胖子聽著,忽然就罵了起來,轉(zhuǎn)頭看向身后的篝火,大吼:“皮包,把篝火滅了!”
還未說完,黑暗中的林子里冒了一小點火光,隨著一聲小炮聲,胖子立即大吼:“趴地上!”
我拉著啞姐和秀秀一把趴到河灘上,身后就爆炸了,我的耳朵嗡的一聲,身體被震起來好幾尺,一股滾燙的氣流直接從我的腳底直接裹上來。整個石灘炸得碎石頭下雨一樣落下。
等石頭全部落完了,胖子大罵了一聲***,回頭一看,我們的篝火被炸沒了,四周只有到處零星的炭火。
“游擊隊的打法,用野獸先把人趕到篝火邊上,然后用迫擊炮精確打擊篝火?!迸肿拥馈?br />
“你連這個都懂?”我問道。
胖子道:“三爺,你不會分析嘛,你怎么變得和你侄子一樣,這戰(zhàn)術(shù)用眼睛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?!?br />
我心中暗罵,他就繼續(xù)道:“不過對方只有一個人。”
“何以見得?”秀秀一臉灰地問。
“我們還活著,就足夠說明,這種戰(zhàn)術(shù),如果有人在迫擊炮開炮前狙擊我們,我們死定了。只是這個人是個高手,這幾炮打得天衣無縫,這人對距離感有極強(qiáng)的直覺。我們千萬不能露頭,否則還得挨炮?!?br />
“那就摸黑過去?!逼ぐ?。
我搖頭:“鬼佬那邊肯定和我們情況一樣,他們也會摸黑過去,我們?nèi)绻錾狭藭姓`傷,現(xiàn)在只能靜觀其變?!?br />
剛說完,忽然前方的林子里,又是一道火光和悶炮聲。
我們所有人都條件反射低頭,心說我靠,還要炸哪里?就聽到輕微的空中呼嘯,竟然是朝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。
難道同樣的位置他還要補(bǔ)一炮?我心中大罵,這一下爆炸,卻不是在我們身邊,而是在我們大概幾百米外地森林里。
隔得還遠(yuǎn),沖擊不強(qiáng)烈,但是那邊立即就燒了起來。
我和胖子看向那邊,胖子就問我:“那里有什么?”
我看著,幾乎是瞬間,又是一顆迫擊炮打了過去,落在了同一個地方。
我立即知道對方在攻擊什么地方,知道完蛋了。
“裂縫!”我大叫,“他在炸那條裂縫!”
“哪條?”
“把你拉出來的那條!”我大罵著沖過去,一路沖到林子里,被灌木絆腳一口氣來到山體邊上,就知道徹底完蛋了,那邊整個山坡都被炸塌了,裂縫已經(jīng)被埋在了下面。守在裂縫邊上的人,兇多吉少,很可能被壓在了下面,而小花和潘子,恐怕再也不可能從這個口子出來了。
我沖過去,嘗試著去搬動那些碎石,隨后而來的胖子一把把我拉回來,幾乎是同時,又是一顆炮彈落到了山崖上,炸出漫天書包大的碎石雨。
這一晚的襲擊,所有人都損失慘重,我眼睜睜看著十幾發(fā)炮彈準(zhǔn)確地落在山崖上,把整條裂縫完全摧毀。
這些炮彈都不是從同一個方向發(fā)射的,顯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動,但是他對于這里太熟悉了,這么黑的夜晚,他都能準(zhǔn)確從各個地方打出炮彈,擊中那條裂縫。
天亮之后,我們整頓了自己后,摸去裘德考的營地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比我們更慘,死了七個,大部分還是被自己人的亂射射死的,傷的人不計其數(shù),幾乎所有人都帶傷。
猞猁是從湖面摸過來的,我和裘德考的崗哨都設(shè)在靠林子的地方,沒有想到會從湖面上偷襲。之后竟然還有如此詭譎的重型武器攻擊,誰都好不了。
這些猞猁似乎是被訓(xùn)練出來的,攻擊我們的人,竟然能夠控制這些動物的舉動?這些我們都沒法去深入思考了,讓我崩潰的是,那條縫隙竟然被堵住了,那不要說救人了,小花和潘子都回不來了。
“怎么辦?”我滿腦子都是這問題,所有人都看著我,我必須給出一個答案,否則我只能說:我們各回各家把。
不能回家,我拿回一個胖子,失去一個潘子和小花,這交易不合算。我還是虧本的。
胖子非常的沮喪,因為他刻在肚子上的畫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價值,我們坐在石頭上,默默地吃著還有火藥味的粉,秀秀就道:“三爺,你得拿個主意?!?br />
我嘆了口氣,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個選擇了,便對他們道,“計劃不變,但是我們現(xiàn)在只能換條路走,這里的縫隙四通八達(dá),也許我們能找到其他入口?!?br />
胖子就搖頭:“不可能,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。現(xiàn)在唯一的辦法,就是我們回原來的路口,重新會會那不可思議的走廊?!?br />
只能去原來的路口了,雖然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,但是比在這里挖石頭要節(jié)約時間。
胖子帶路,我們立刻出發(fā)。因為從山上翻過去,要比從地下下去,耗時很多。
好在胖子走過一遍,知道很多門道,他一路帶路,幾乎連話都不講,我甚至沒有機(jī)會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。
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胖子,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,胖子的這種趕路方式,似乎心中非常焦急,難道他真的有什么隱瞞?
我不敢問,只得一路悶頭前進(jìn),翻過湖對面的山脊,就是我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。胖子帶我們往山下走去,說是有近路,我們翻山而下,下到山谷,胖子往山谷的草叢里一跳,一下人竟然被草吞沒了。
我沒想到草竟然這么茂密,覺得不可能,也學(xué)胖子一跳,就一下穿草而過,打滾翻下去,下面竟然是一條暗道。
“小哥發(fā)現(xiàn)的,牛逼吧。這是一條古暗道,在山谷的上頭用巨木架出一道木道,年代太久了,都被草蓋住了,本來在上面走更方便,但是草太茂密了,反而下面的草找不到陽光,比較好走,而且比較平坦,盡頭就是入口附近?!?br />
陽光從上面的一些縫隙照下來,里面并不算暗,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,說好走其實也不好走,但總比掛在懸崖峭壁上好。
“從這里往里走十幾里,我做了記號,再上去,就離入口處那棵大樹不遠(yuǎn)了?!迸肿拥?,“我們不如在這里休息,再往前很潮濕,休息完之后,到入口的地方我們就不停了。”
所有人紛紛坐下,胖子就對我擠了擠眼睛,“三爺,借一步說話。”
我跟胖子往里走了一段,來到一塊大石頭橫臥的地方,兩個翻過去,他就蹲了下來。
我不知道他要干嗎,也蹲下,他一下就來扯我的臉,扯了幾下,疼得我眼淚都差點掉下來。
“干嗎?”我罵道。
“天真,你原來臉挺好看啊,何必整得和你那三叔一樣?!迸肿泳洼p聲道。
我一驚:“你怎么看出來的?”
“就你那銼樣,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?!迸肿拥溃澳阋詾槟愫臀艺f話時我真迷糊?老子心如閃電,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?!?br />
“那你早不說,我都找不到機(jī)會和你說?!拔业馈?br />
“我靠,你不和我說,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計劃,當(dāng)然不敢不配合你,而且你不知道,你那醫(yī)生,對你三叔有意思吧,照顧我的時候簡直就把我當(dāng)樹洞先生了,沒事就對著我說,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,被她煩死了?!迸肿涌戳丝茨沁叄澳阒浪f的啥嗎?你媽太肉麻了,老子算是酸溜溜界一把翹楚了,她對你三叔的愛戀,我牙都酸沒了,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,聽著還能睡著,我非先掐死她不可。”
我聽著心頭一下有點放松,剛想說話他就擺手讓我別說了:“多說無益,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。我問你一件事,你得回答我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那個花兒爺,你信得過嗎?”
我心說他問這個干什么,便點頭:“他幫我很多,我覺得他信得過。”
“你查過他的底細(xì)嗎,他真是你發(fā)小嗎?”
“這我肯定,怎么了?”
“你見過老九門的老照片嗎?”
我搖頭,這事情我還真不知道,便道:“你直說,到底有什么蹊蹺?!?br />
胖子頓了頓,才道:“沒事,也許我多疑了。我就是覺得這人給你出這種主意,不太可靠?!?br />
我看胖子的樣子不像說謊,就道“但是當(dāng)時確實也沒有辦法,否則我也不可能來救你?!?br />
“有些困難,未必是別人說得那么難?!迸肿拥?,隨便擺手,“不過還是要謝謝他,此事當(dāng)我沒問過。我們沒工夫考慮太多了,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說吧?!?br />
我想起我自己的擔(dān)憂,就問道:“悶油瓶他們的情況,你沒騙我吧,我總覺得你沒說實話。”
胖子拍了拍我就道,“胖爺我要害你早害了,何必等到今天?!?br />
這倒是真話,不過胖子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我道“你不害我,不代表你不會耍詐。”
“天真,你不懂?!迸肿泳椭噶酥干砗螅澳阈湃嗡腥?,見人就掏心掏肺,我和你不一樣,這后面的人,我一個也不信任?!?br />
“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br />
“大有關(guān)系?!迸肿泳偷?,“我在那鏡子里看到的東西,可比和你們說的多得多,但是這些,我沒法講,你得找機(jī)會和我獨處時間長點兒?!?br />
我看了看身后,就發(fā)現(xiàn)皮包和啞姐都看著這邊,似乎有些好奇。
“看到?jīng)]?”胖子道,“這里的人誰都不信任誰,都看著對方呢。”
我被胖子說得不舒服起來,胖子繼續(xù)道“本來我還不想拆穿你,不過,咱們走的是這條路,不是爬裂縫,我必須提醒你,從進(jìn)入到這座山開始,發(fā)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奇怪?!?br />
“會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嗎?”
“這里,可能會發(fā)生任何事情。”胖子正色道,“這座張家古樓的妖氣,影響著很多東西,發(fā)生任何事情,都不要奇怪?!?br />
胖子說完就起身走了回去,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什么,顯得和我談得不愉快的樣子,我只得配合地做一些無奈的表情。
一路回去,就見他們在聊天,秀秀等我坐下,就輕聲問我胖子和我聊什么。
我道稍后說,不方便,把她打發(fā)過去??雌ぐ难凵褚灿行┕郑恢朗遣皇切睦碜饔?,就問他們在聊什么。
秀秀知道我的用意,立即就道,“我們在聊老九門的事,聽說軍隊在長沙的時候,部隊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,還有各地流竄的難民。當(dāng)時很多京城中的達(dá)官貴人都能唱幾句京戲,所以軍隊在新中國成立后進(jìn)京,沒有一路花鼓唱到底。陳年舊事都是聊天時說起的,不過幸虧二爺家后來衰敗了,否則現(xiàn)在這種時代,他們不知道該扮成什么?,F(xiàn)在人心疏離,外人防的少了,自己人反而成了心頭大患?!?br />
秀秀說得是自己的兩個哥哥,一路上聽秀秀說來,這兩個人算是北京的名流公子,卻不是特別的出色,對于霍老太賞識小花,早就心存不滿,皮包似乎有點喜歡秀秀,秀秀一說話,他的注意力就轉(zhuǎn)了過去。
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可能從小就一直在積累,我沒法插話,就讓她多說點。
胖子坐下往火里丟上幾捆樹枝道,“這種《金粉世家》《啼笑因緣》里的橋段老子沒什么興趣,有沒有老九門里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風(fēng)流韻事講講。聽說你們二爺守寡之后頗風(fēng)流,流連煙花之地,其中有一個相好白的和瓷器精似的,手上畫上青花瓷的花紋,人稱‘小青花’,有沒有這事兒?”
“小青花現(xiàn)在還在,你要不要去看看,現(xiàn)在在養(yǎng)老院?!毙阈愕?,“畫上青花瓷紋,還和青花瓷娃娃一樣,就是被打裂了的那種?!?br />
我喝了口茶就道,“先人故人,你積點口德吧,舊社會的女人大多身世可憐,這小青花,未必是她愿意當(dāng)?shù)摹!?br />
皮包不很認(rèn)同,但是也不愿意接話頭了,就對胖子道“你想聽葷料,我們這種人怎么講得出來,不如你說幾個。”
“胡說,我答應(yīng)了云彩,如今要做正派人,你們這么低級趣味活該都處不到對象。”胖子轉(zhuǎn)身把帽子蓋在臉上,說道,“時候不早了,胖爺我缺覺先睡了,你們繼續(xù)鏗鏘三人行。”
我看了看月亮,這兒的地勢太特別了,頂上的橫木擋住了大部分月光,只透下一道道暗淡的白斑,如果不是頭上的一段橫木朽壞掉進(jìn)了深溝內(nèi),這里恐怕一絲月光也透不進(jìn)來。
這一條秘溝并不是當(dāng)年張家古樓建造者蓋起來的,而是古瑤民在嶺南古國拾起的遺存,顯然,這片深山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神秘的活動,只是不知道古瑤民在山中建立這道秘溝的目的是什么,和張家古樓選擇這里有沒有必然關(guān)系。
幾個人都想瞇一會兒,就都分頭靠下,我剛想閉眼,忽然就見胖子一下又坐了起來,去水塘小便。我心說破事兒真多,于是也拿帽子翻下來蓋上臉,很多就沉沉睡去,計劃在一個小時候醒來。
在這里我已經(jīng)形成了很精確的生物鐘,只要睡前提醒自己只是短暫休息,我一定能準(zhǔn)時醒來。果然,過了一會兒,我就醒了。我的臉上蓋著帽子,里面散發(fā)著洗發(fā)水的味道,廣西這一帶水源豐富,我十分慶幸在野外還能聞到這種城市里的味道。
我吹了口氣,心里想著以前去魯王宮和去云頂?shù)哪切┤兆?,那時候我都屬于破壞隊伍士氣的分子,永遠(yuǎn)都要被潘子踢才能醒來。
如今我卻沒有賴床的權(quán)利,我是三爺了,其他人都看著我呢,我迅速把帽子一抓就像翻身起來,這一抓之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蓋在臉上的帽子成了一團(tuán)濕漉漉的東西,還很油膩。
我一驚,立即拍開那東西坐起來,立刻發(fā)現(xiàn)不對,篝火照亮的整個區(qū)域里,靠近地溝邊緣的部分,有水滴落下來,我以為是下雨了,但是抬頭就發(fā)現(xiàn)水不是從頭上滴落的,而是從石頭上濺落下來的。
我正坐在溝邊的一塊石頭邊,四周的藤蔓已經(jīng)全部砍完了,水是順著上頭的溝壁滴下來的,拍在石頭上濺起了水珠。四周好些人都已經(jīng)被澆醒了,幾個人遮著腦袋跑出水濺的區(qū)域,嘴里冒著“怎么回事”一類的話,胖子立即做了一個別出聲的動作,讓全部的人閉了嘴。
我們都看著他,不知道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就看他聞了聞被濺滿水的身上,我跟著聞了一下我的帽子,一股尿騷味兒立刻讓我惡心到了極點。
是尿,有人在我們頭頂小便。
“你媽!”皮包輕聲大罵,惡心得只吐口水,顯然尿嗆到嘴里去了。
胖子繼續(xù)讓我們別說話,所有人都惡心得不知所措,只有胖子迎了上去,開始爬溝邊的石頭。我不知道他想干嗎,也咬著牙跟了上去。我抓著藤蔓一直爬到頂上的橫木底下,一下就聽到上頭有人說話,一聽就是英語,我立即明白,那是裘德考的隊伍。
還有些尿流了下來,滴在胖子臉上他也不管,他聽不懂上面在講什么,就做手勢讓我聽。
我忍住劇烈的惡心側(cè)耳聽去,上面肯定有不少人,顯然他們身在高處,完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溝下還長著一層橫木,橫木下面還有那么隱秘的通道。
而裘德考的人,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我聽不清老外們具體的對話,只能對胖子搖頭,胖子要我的手機(jī),要我打開手機(jī)的錄音功能,這時,我聽到一個中國人的聲音,他說了句:“快出發(fā),沒時間休息?!苯又腥朔g成了英文。
我聽得那聲音一愣,這聲音很熟悉,再想聽幾句,上面的人發(fā)出一片動身的聲音。
我和胖子翻下去,胖子吐了幾口口水,聽聲音遠(yuǎn)去了,才道:“媽的老外***火氣大,尿騷也太重了。丫頭快來聽聽他們說的是什么。”
我想到那中國人的聲音也被錄下來了,馬上湊過去,但是看秀秀完全沒理會,只是把衣服解開,到水塘邊去洗漱。
“哎呀,丫頭,先別洗,那潭子我也尿過,洗了不還一樣?”胖子道。
秀秀和邊上也在一起洗得皮包愣了一下,皮包立即跳起來:“哪個你沒尿過?”
“都尿過,昨晚無聊,我每個潭都尿了幾下?!迸肿拥溃跋葎e洗,來聽聽錄音?!?br />
“我不干!”秀秀道,“我寧可死也受不了這味兒。”
我也聞著無比難受,胖子沒辦法,只好指向遠(yuǎn)處一個水潭“那個是干凈的?!?br />
我們馬上過去,把頭發(fā)和衣服都洗了,洗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尿味兒淡到聞不出才罷休。
“死人都不怕怕尿?我告訴你們,根據(jù)科學(xué)研究,尸體腐爛的東西絕對比尿臟,尿喝下去都沒事。”胖子道。
秀秀用她的頭盔從水潭里兜起一帽子水:“那你喝!”
“喝下去沒事,不代表就好喝啊。”胖子說道,“快點弄完,咱們不能被他們趕上?!?br />
“放心吧,他們在上頭走山路,根本不可能趕上我們。這一隊人一定是我們在巴乃之前就出發(fā)了,已經(jīng)在山里走了幾天,被我們趕上了?!?br />
“他們說,新找的向?qū)窃趺椿厥??”胖子道“那兒怎么會有向?qū)В俊?br />
我搖頭,一直想著我剛才聽到的那句地方話,那個說話的人是誰?為什么我聽著那么熟悉?
胖子看著我有些心思,問我怎么了,我把事情一說,他卻沒有印象。顯然是他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。秀秀道,“不管怎么說,裘德考在我們來到之前又派出了隊伍,我聽他對三爺?shù)恼f辭不同,顯然他對我們有所隱瞞。”
以裘德考的性格,他繼續(xù)派出隊伍探險,肯定不是亂來,一定是有了新的信息,那個新的向?qū)б苍S是關(guān)鍵。
“可是,那咱們怎么辦?不理他們繼續(xù)走嗎?”
胖子想了想看向我,我對于那聲音太忌諱了,一種極不好的預(yù)感在我的心中涌動,我對胖子道:“我們得爬上去看看。”
用砍刀劈開腐蝕最嚴(yán)重的一根橫木,我和胖子爬了出去,外面是一片月光。這里沒有大樹,我順著斜坡一路緩緩地爬,就聽到人的聲音順著風(fēng)傳來。隊伍在連夜前進(jìn),已經(jīng)走開了一定的距離,但坡上特別難走,他們并沒走出多遠(yuǎn),我能看到前面的火光。
我和胖子快步追了幾步,胖子一把拉住我,進(jìn)到草叢里對我搖頭,我看他指的地方,卻見前方的高處有火星點,有人在那里。
“哨兵!不能再跟進(jìn)了。”胖子說著遞給我一只瞄準(zhǔn)鏡。
“你哪兒弄來的?”
“槍上拆下來的。”胖子道。
我拿起來朝前面的隊伍看去,一群老外正在上灌木坡。他們沒有用手電,而是用的火把,在沒有路的山上,手電太容易迷路了。
人數(shù)大概是十五人左右,老外在我看來都長得一樣,我也沒法認(rèn)出是不是岸邊的那一批,我移動望遠(yuǎn)鏡,去找那個向?qū)А?br />
很快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中國人,他背對著我,正和另一個老外在聊天,我一看到他的背影就打個激靈,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傳了過來。
接著,那個人忽然轉(zhuǎn)過頭來,往后看了看,他的臉短短地閃了一下。
我當(dāng)時就一愣,接著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,渾身毛孔都炸了起來,因為,在當(dāng)時那一剎,我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看到那張臉。
那是我的臉。
我看了我自己。我看到了一個吳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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